1924年4月25日下午,讲学社邀请泰戈尔游北海

        1924年4月25日下午,讲学社邀请泰戈尔游北海。
        泰戈尔到京后“因长途厌倦,风尘劳顿,须休息两三日,始能应各方面之公开演讲。”
        4月的北京,正是多风沙的季节。泰戈尔到北京后的第二天,北京就刮了一天的风。可在泰戈尔要游北海的这一天,天气却格外地好,风和日丽,清爽无尘,实在是北京少见的好天气,似乎天、人已经约好特为这位印度诗人准备这一天的清净,以表欢迎。
        北海苍松翠柏,碧水绿茵,不愧为古都名胜。本来泰戈尔到京时北海已禁止市民参观,后经讲学社多方奔走,有关方面才决定为泰戈尔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破例开放三个小时。
        下午3点,梁启超、汪大燮、熊希龄及夫人、范源廉等先到了北海;3点20分,泰戈尔和鲍斯、沈教授同乘一辆汽车,徐志摩等乘另一辆汽车来到。本计划泰戈尔一到就去北海里的静心斋休息、参观,但因事出仓促,这里还没有布置好,所以临时决定先到松坡图书馆参观,并游览了小西天。泰戈尔身穿蟹青色长袍,戴枣红色帽子,一副老花镜,脚穿中国式绒鞋,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看上去完全是一个温和的老人。
       4点左右,来的中国学者更多了,有胡适、张逢春、梁漱溟、林长民、林志钧、蒋方震、杨荫榆,以及英国人庄士敦、德国人威礼贤等共50多人,浩浩荡荡,同游北海盛景,这道人流本身就构成了北海的另一道风景,只可惜此时北海不对外开放,否则不知会吸引多少好奇的中国游客前来观看这北海美景中的美景了。
       游完北海各名胜古迹后,下午5点左右,欢迎者为泰戈尔开了一个茶话会,由梁启超致欢迎辞,大意是说中印两国有着源远流长的文化交流,历史上有很多印度哲人来中国传播印度文化,今天我们又获得与印度伟人相接触的机会,使数百年来已经中断了的中印文化交流重新薪火相传,这真是中国人的荣耀,国的哲学、文学、音乐、医学、雕刻、数学、天文等无不受印度影响。他还说自己在26日和27日将在北京师大和北京大学讲演,以表示对泰戈尔的欢迎。
       梁启超讲完,由张逢春译成英语,随后由泰戈尔致答词。听过这次演讲的人,多认为这是泰戈尔自到华以来最有趣的演说,措辞优雅巧妙,声音抑扬有致,听者莫不心醉。泰戈尔在演说中说:古代印度确实产生过很多伟大人物,不过现在不同了,印度正处于历史的过渡时期,是不能产生什么伟大人物的,各位若把我当作什么伟大人物,那就难免要失望了。我只是个诗人,所以我希望诸位也都把我当作诗人来看待,我不会作什么只重形式的演说。他说自从到华以来,除了听得人们的赞扬声或被逼演讲外,就几乎和在自己的家乡一样亲切。其中的原因,他说:“或许余前生为中国人,在深山孤岛,穷荒僻壤之中,了其一生,故其在华之印象,无丝毫觉为新异者。”他说自己最喜欢和少女游玩,自己来中国的时候孙女都来相送,今天在中国能坐在诸位女士之间,而她们的年龄又恰与自己的孙女相当,心中的愉悦实在是难以说清楚的,”说到这里,诗人幽了一默:“不幸我老了,须发苍白,意态龙钟,谁愿意做我的游侣?”说到这里,听者无不哈哈大笑。他接着说自己此次到中国来,实际上是为了恢复中印两国早就形成的友谊。对于有些人指责他排斥西方文明,他是这样解释的:“世人常谓我排斥西方文明,其实不然。西方之科学实为无价宝库,吾侪正多师承之处,万无鄙视之理。特其物质的财富之价值或不如精神的财富之永久,故有轻重永暂之差,无可否之别也;”“东方文明犹如朝阳,西方文明犹如火,同一光也,而其光之本质与力量,迥然不同,此东西文明所以不能相提并论也。”泰戈尔演讲结束时,宾主又欢谈一段时间,一直到6点25分才尽欢而散。